自从换了一个新的环境生活,我发现自己似乎出现了“脸盲”的症状:先是觉得从我面前走过的很多人,都长得差不多;一些见过很多面的人,再次相遇的时候也根本认不出来;很长一段时间里,为了防止认错人而选择对所有人视而不见……
当然,我还是记得在此前的人生中见过的许多面孔,远到各路喜欢的明星,近到家人、亲戚、朋友,甚至是小学、中学、大学的很多同窗。哪怕我不能马上把它们跟与之对应的名字联系起来,但我肯定是记得的。
从科学方面来讲,人类具有不可思议的识别面孔的能力,在我们的大脑中有一个非常详尽的面部记忆目录。然而,在如今这个时代,很可能会出现一个问题:我们到底能记住多少张脸?是否存在极限?我之所以不再容易记住人脸,莫非是我的存储值已接近上限?
这个问题,实际上还没有答案。但根据鹿角网查阅的资料,近年来在这个领域的研究出现了一些值得一提的进展。
首先,我们还是了解一下人类是如何记住人脸,以及为什么会记住的问题。
林黛玉初入贾府,初见贾宝玉时,贾宝玉说什么来着?他说:“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!”你很可能也有过这样的经历,在拥挤的人群里认出了一个人的脸,你非常确定你以前见过他,只是不记得怎么见过。这不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,你也绝对不是提前得了老年痴呆。
我们人类在识别面孔方面的能力,要比记住名字或其他相关细节强得多。我们的视觉感官绝对是我们最强的,也被分配到最多的大脑空间。数百万年来,灵长目动物和早期原始人都没有语言,因此,他们主要依靠视觉能力来分辨家庭成员和陌生人,以及天敌和猎物。
除了我们敏锐的视觉感官之外,我们记住面孔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,因为要考虑的变量太多。有眼睛的颜色、鼻子的大小、嘴巴的形状、美人痣、酒窝、皱纹、眉型以及其他十几个我们的大脑自动接收和存储的空间特征。
还有,当我们遇到一个人时,总是倾向于在保持眼神交流的同时与他们交谈,偶尔也会看着对方的脸。与一个人的名字相比,这是大脑存储的一个较长的刺激,而名字是一个非原始的声音输入字符串,并且只在介绍时说了一次。
更具体地说,我们记忆面部的能力基于位于颞下皮质的梭状回面部区域,该区域在面部识别活动中被激活。已知的相关情况有,因为该区域的损伤而导致甚至连亲人的面孔都无法识别,我们将在下面进一步讨论这种情况。
我们越频繁地看到某人的脸,它在我们的记忆中就越巩固,比如那些公众人物。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一开始就尴尬地说:“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?”或者“你知道你长得像谁吗?”
那么我们实际上可以记住多少张面孔呢?约克大学在英国进行了一项研究,并于2018年发表在《科学》杂志上。该研究指出,普通人可以识别5,000张个人面孔。这个数字可能看起来惊人,但是想想看,在你人生的不同生活阶段、不同的地方、朋友圈、家庭、同学、同事,当然还有你能看到不管在世与否成百上千的名人,这个数字就显得极为正常了。
研究人员也是采取类似的方法。他们让参与者花一个小时回忆所有他们认识的人,然后想象他们的脸。不需要包括相应的名字,仅仅是“街对面的邻居”这样的称呼就足够了。随后,研究人员向参与者展示了数千张名人的照片,并要求他们进行识别。
虽然表现的范围变化很大,从回忆到1000张到多达10000张的脸不等,但是平均水平大约是5000张。鉴于我连见过很多次的人都几乎不能立刻反应过来是谁,所以这个总数还是很了不起的。
有很多因素会影响你记忆面孔的能力,比如说有些人可能对此有天赋,或者他们大脑的那一部分特别发达。另一方面,环境也很重要。如果你18岁之前都在一个小镇上生活,不怎么看电视节目,性格又比较内向,那么你所能记住的面孔,可能平均只有一个在大都市长大的人,或者整天在世界地图上飞来飞去的人六个月所能记住的那么多。
此外,还有一些人不能识别人脸,或者在这方面有困难。如果梭状回面部区域在大脑中受损或发育不全,就会导致人面失认症,通常被称为“脸盲”。梭状回控制着我们的面部识别,它使我们能够记录更多的面部细节,这比我们大脑记录其他无生命物体的细节要多。
虽然后天的受损和先天的发育不全,都会使人很难或不可能根据他们的脸来记住一个人,但这并不影响一个人识别其他物体以及其功能的能力,也不影响他们的认知和决策能力。只是,逢年过节的可能有点麻烦。
与面孔失认症患者相反的是被称为“超级识别者”的人。这些人的面部识别能力明显优于平均水平。据信,他们最多能记住所见过的80%的面孔,而普通人只能认出约20%的面孔。虽然我们知道这种能力与梭状回的面部区域有直接的关系,但这种非凡能力背后的确切科学原理仍是未知的。即使2018年的研究中,有参与者的上限是1万人,但一些“超级识别者”能记住的也可能比这多得多!
在我们这个国家安全和全球危机不断加剧的时代,这种能力可能是“有利可图”的。世界各地的许多执法机构都雇佣了“超级识别者”来滚动浏览数千小时的视频或闭路电视录像,以找到嫌疑人,或识别人群中潜在的威胁。
还有研究发现,一些“超级识别者”也许擅长记住他们见过的面孔,但在人群中识别特定面孔的能力可能没那么强。那些能在人群中识别出特定“目标”面孔的人,也可能不太擅长验证或匹配面孔,比如护照上的面孔。梭状回区域的细微差别仍在研究中。
但愿目前的情况只是非常轻微的和暂时性的,等到我对所在的环境在熟悉一些,也许就会好转?又或者,是我太羞涩不敢直视对方的缘故?我当然知道自己与“超级识别者”无缘,但还是希望自己没有真的患上“脸盲”。